胡適創作了劇本 “九先生”張蓬春
“九先生”張蓬春
2005年05月15日09:33 今晚報
“九先生”是南開學校師生員工對張蓬春的尊稱,因為他是校長張伯苓的胞弟,協助長兄主管學校的教務。
張蓬春,字仲述,1910年赴美留學,先就讀克拉克大學,后轉入哥倫比亞大學學習歐美現代戲劇,獲文學、教育學碩士雙學位。在留美期間,張蓬春就嘗試著用英文進行話劇創作。據他的同期學友胡適日記記載:“仲述喜戲劇文學,已著短劇數篇。今復一劇名曰:———《外辱》,影射時事,結構甚精,而用心亦可取,不可謂非佳作。”《外辱》也被譯為《入侵者》,劇作通過中國一個家庭在外來力量干預下的衰敗,講述了軟弱無能就要受欺辱被宰割的普通道理。結合當時中國被西方列強蠶食瓜分的現狀,其“影射時事”,喚醒民眾的用意非常鮮明。劇本不僅借鑒了歐美戲劇的表現手法,也體現出作者關注現實、批判人生的現代意識。1916年夏,張蓬春返國。不久,他便帶著獨幕劇《醒》參加了南開新劇社,任副團長。南開學校師生對于張蓬春的加盟寄以厚望。1918年,張蓬春編導的五幕話劇《新村正》在京、津兩地公演后產生強烈的反響,魯迅、胡適、周作人等新文化運動的先驅們都觀看了演出,給予極高的評價。胡適稱贊《新村正》完成了從文明劇向話劇的過渡;著名劇評家宋春舫指出劇本“把吾國數千年‘善有善報、惡有惡報’的兩句迷信話打破了”。陸善忱強調了劇作者的思想性和現實意義:“是向舊勢力反抗,向新時代邁進。翌年即為五四運動,可謂抓住時代,走在時代前面的作品。”可是,有些版本的中國現代文學史都把胡適發表于1919年的《終身大事》視為中國話劇的第一部作品,看來有悖史實。張蓬春先于胡適創作,得到胡適本人的首肯;并先于胡適把劇作搬上中國的舞臺,獲得專家和觀眾的認可。因此稱張蓬春是從事中國話劇創作的第一人是并不為過的。
張蓬春不僅是中國話劇創作的第一人,而且是中國話劇導演的第一人。一些話劇史學家認為自1922年洪深參加上海戲劇協會的第三次演出后,中國話劇開始有了導演的觀點也是不準確的。張蓬春加入南開新劇團后,就徹底摒棄了該社采用的先有演員,再由演員拼湊臺詞的形式,執行歐美流行的導演責任制———由導演選擇劇本、演員,負責排練和演出。由于當時新劇并未定名話劇,導演一詞也未被翻譯介紹到中國,故報紙稱“張蓬春先生導排”。張蓬春執導話劇的手法,是相當規范,也十分嚴格的。演員在舞臺上的每一句臺詞,設計的每一個動作、表情,必須領會、遵照導演的創作意圖,演員絕不可以任意發揮。著名電影演員金焰回憶說:“張蓬春老師排戲嚴格極了,我看過他排《壓迫》、《可憐的裴迦》、《獲虎之夜》。一進排演場,他什么都預先規定好了,無論是臺詞還是臺步,甚至于臺詞的輕重音。這和我后來到上海參加田漢領導的南國社排戲可以即興發揮,演出時甚至也還允許自由發揮,完全是兩回事。
張蓬春還是把歐美名劇系列搬上中國舞臺,并把中國京劇藝術介紹到國外的第一人。為了適合國情,張蓬春對歐美名劇進行了大膽的改編:劇中的人物、地點換成中國的名稱;劇情的發展保持著連續性和完整性,盡量適應中國觀眾的欣賞習慣;簡化國外語言結構,使之口語化。從20年代初至30年代中期,張蓬春相繼把果戈理的《欽差大臣》、易卜生的《娜拉》和《國民公敵》、王爾德的《少奶奶的扇子》、高爾斯華綏的《爭強》、泰戈爾的《齊拉德》、莫里哀的《財狂》等幾十部名劇搬上天津舞臺,輪番演出。特別是三幕話劇《財狂》的公演獲得巨大成功,連演三天,場場爆滿,鄭振鐸、章靳以、李健吾、蕭乾等著名文學家特地從北京趕來觀看演出,并撰寫了評論文章,《大公報》、《益世報》、《庸報》等為了配合演出出版了多期專刊。藝術是交流的,引進也是為了輸出。1930年和1935年,京劇大師梅蘭芳赴美國、蘇聯演出獲得成功,張蓬春功不可沒。為了適應外國觀眾的欣賞口味,張蓬春對演出劇目進行了精心的選擇和重新編排,力求精練,突出展示藝術精華,武打、動作設計準確表現角色的性格等。每次開演之前,張蓬春都登臺用流利的外語介紹京劇的特點和劇情;演出間隙,張蓬春多次舉辦戲劇講座,由梅蘭芳示范各種唱腔、手勢步法。梅蘭芳非常敬佩張蓬春,稱贊說:“干話劇的朋友很少真正懂得京劇,可是P·C張卻也是京劇的大行家。”
抗日戰爭前,張蓬春告別了話劇,躋身政界,當上了外交官。或許是張蓬春“似乎所務太廣”,或許是其國民黨政府官員的特殊身份,張蓬春對中國話劇的杰出貢獻,在很長一段時間里沒有得到學術界的足夠認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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